按錯門鈴

江南/文

記得工作初期，我有幸應聘到一個區直單位去工作，盡管專業不對口，但終究能在南寧扎根了，這讓我倍感珍惜，其他東西對我而言顯然已沒那么重要。記得剛入職那會，因為單位暫時調不出房源，我只能寄住在一個老鄉家里。還好，這個老鄉是個單身漢，我可以美美地住上三五個月，都不成問題。

入住后，我從老鄉的嘴里得知，我們隔壁家住的是一對年過半百的老夫婦，他們極少開門，也從來沒見過有什么親戚來探串門。由于每天都要上班的緣故，我與他們也素未謀面，甚至連他們家的門是什么顏色，有幾條裂縫，是不是有蛀蟲了都懶得關注。

不過，他們家屋檐下的那盞永遠開著眼睛的路燈，卻激起我極大的感概。因為我們居住的地方是一條幽深的小巷，路面又黑又濕又滑，明亮的路燈給我和老鄉帶來了諸多便利。我想，要是沒有這盞路燈，早出晚歸的我肯定吃了不少苦頭。所以，我從內心由衷地感激有那么一盞照明燈！

有一個周末，我懶床到十點鐘才起來，發現那盞燈依然擁有一雙明亮的眼睛。

“這么浪費電，真是太過分了！”出于一種本能的反應，我試圖走過去把那盞路燈關掉。

“叮鈴！叮鈴！”當我伸手朝首先映入眼簾，以為是按鈕的白色物體按下去時，發現路燈沒有熄滅，反倒有門鈴聲響了起來。

這時，屋子里面傳來了兩聲咳嗽，開始有腳步挪動，并有人問道，“誰呀?”

“啊，按錯門鈴了。”我做賊心虛，撒腿就跑。

晚上，老鄉回來抱怨說，“外面的那盞路燈怎么不亮了？”我沒有應答，這個秘密只有我知道，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也是我。原來，路燈的開關裝在屋子里面，一直被神秘的老人控制著。

2002年3月于南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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