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外婆

 江南/文

前幾年疫情，我一直在南寧趴趴過，今年專程備好年貨，提前一個星期回鄉下過年。回到老家，我感覺家鄉的年味依然濃厚，依然熱鬧，不僅有村委組織的籃球比賽、文藝晚會等文體活動，還見到了十幾位闊別多年的同學，開心至極。當然，我也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外婆，吃上了她親手制作的美味食品。

外婆已至耄耋，是屯里尚健在的三位老人之一。她的身體硬朗，精神矍鑠，常言老而不衰，在她身上淋漓體現。她總是閑不住，仿佛勞動已融入了她的血液與骨髓。即便現在，她還堅持操持家務，下地干活，為家人烹飪美味。包粽子，打糍粑，做米花，那手藝在線，讓人嘆為觀止。

外婆家位于我家左前方，直線距離不過兩百米，平時有什么在屋前屋后吆喝一聲即可。記得小時候，父親外出務工，母親忙于小本生意，我經常被托付給外婆照料，在外婆的呵護下度過了美好的童年。平時有好吃的，外婆總會讓我和表弟表妹們一起分享。在外婆家，我就像呆在自己的家里一樣無拘無束。

逢年過節，外婆總是忙得不亦樂乎，老家的年味“三寶”在她的巧手下得到了很好地傳承。今年春節也不例外，在外婆的帶動下，母親、小姨、舅媽等一起動手，大家有說有笑，其樂融融。

說到包粽子，無論是糯米浸泡的時間，粽葉的精選還是餡料的搭配，外婆每一步都經過深思熟慮，每一步操作起來都有板有眼。外婆告訴我，糯米需要浸泡24小時之后才能包，不然煮熟的粽子就會夾生，這樣就浪費食材了。一切準備停當后，包粽子也很考驗人的耐性，熟練的人包好一個少說要十分鐘，慢則一刻鐘左右。看著被稻桿嚴實捆綁著的粽子，層層疊疊的，無不透露出歲月的痕跡。仿佛粽子是一件藝術品，既賞心悅目，又秀色可餐，實乃世間少有。聞著那散發出淡淡的清香，我貪吃的本性早已被激發，恨不得馬上煮好品嘗。

糍粑，是外婆的絕活之一。盡管工序并不復雜，但用大木錘在石槽里把蒸熟的糯米飯撞擊成飯泥是一個體力活，做起來比較辛苦，外婆卻樂此不疲。糍粑好像她的孩子，在她手心變得如此的聽話和順從。經過反復捶打和攪拌出來的糍粑，質地更加富有彈性，隨意切塊或揉捏，放入炒碎肉、火腿、紅糖等餡料，最后用蕃萁拍成大小一致的糍粑成品。熱乎乎的糍粑蘸點蜂蜜吃，糯軟醇香，口感極佳。若是煎至兩面金黃，外酥里嫩，那滋味便會在唇齒間回蕩，久久不能散去，每一口都讓人回味無窮。

此外，香噴噴的米花，也是令人期待的。其實，米花甜塊制作起來相對簡單，只需大米花和少許的清水、白糖、油等食材。燒鍋，放料，攪拌均勻，趁熱倒入保鮮膜里，用搟面杖搟平，待涼透了再用刀切成品，每一步都仿佛在述說一個溫馨的故事。新鮮出爐的米花，香味四溢，簡直讓人無法抗拒！那誘人的香味彌漫整個屋子，仿佛將我們帶進了一個童話般的世界。

每次返城時，外婆都會贈予我們滿滿的手工食品。外婆說，只要我喜歡吃，她就會做，直到做不動為止，這讓我感激涕零。我知道，在外婆眼里，這些傳統的食物不僅是一種美味，更是一種情感的傳遞和文化的傳承。每一個粽子、每一塊糍粑、每一塊米花，都蘊含著她的心血和汗水，也承載著她對我們無盡的關愛與祝福。

但外婆并非只懂得勞作，她對生活的見解也頗有意思。尤其是對舅舅和舅媽，要求甚高。或許是出于對子女的關愛，她常會悄悄地向我傾訴，希望他們能更加珍惜彼此，包括少沾棋牌，煙酒適量，多些鍛煉。而每次提及兩個表弟，她的擔憂溢于言表，總期盼他們早日成婚，延續家族的香火。

外婆的這種關心，讓人感到溫暖又有些無奈。或許這就是老人家的心愿吧，看到自己的子孫幸福美滿，便是她最大的滿足。所謂老人在家就在，老人不在家就散了，我祝愿外婆能長命百歲，樂見親人相敬相愛。

如今，外婆雖然年事已高，但那份對生活的熱愛與執著卻從未減退。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，都蘊含著豐富的經驗和智慧，仿佛在向我們傳遞著生活的真諦:無論生活如何坎坷，我們都應保持對生活的熱愛，珍惜當下，讓生活充滿陽光和希望!

    備考：1558字，2024年2月23日刊載于巴馬作家群《微刊》總532期。

謝謝鼓勵